鱼，在七秒之前
15 4月 2023
鱼
在一分钟内
被刀背 木棍
裹着袋子敲晕
死之前
神经才最敏感
曾经看过赤裸的心脏
草鱼和乌龟
是头颅和肉身交界处
无比坚硬的剖面图中央
微微跳跃的红色
也看过它们回击
用一半的尾 肠 脑髓
扇了案板五个耳光
蒙着眼睛
意识还停留在
氧气泵 水花响 选择困难症
都是骗人的
鱼的神经敏感度
是记忆的反比
有七秒钟的忏悔
回忆被喂养的一生
为何为鱼
那么垂死的那一刻
它在想什么
为何还有知觉
为何还有笑声
为何还有动作
为何不是一刀
而是凌迟
鱼傻乎乎的
谁不是鱼
我背过身
说我不吃鱼了
午餐时
身体却很诚实
授之以鱼
授之以渔
鱼为刀俎
我为鱼肉